本文工作為言論自由行行政總裁黃永
正當疫情打擊全球傳媒，加上11月就舉行美國大選（如不改期）之際，《紐約時報》宣布9月起將由一位女性擔任CEO一職：49歲的Meredith Levien更是《紐時》歷史上最年輕的行政總裁。
Levien於2013年從《福布斯》過檔，才7年便攀上了《紐時》的最高位，過程主要有三部曲：
第一步，是她改革《紐時》當年甚為傳統的廣告部。當其時為《紐時》開始推動收費訂閱模式的頭一至兩年，Levien在一年半之內，換了廣告部約八成員工，主要原因是他們仍主力推銷印刷廣告，未能配合報紙轉型的大方向。現在回頭看來，許多評論都指不再依賴廣告收入，讓《紐時》避過一次大劫：因為其後幾年Facebook與谷歌吸納了大量傳統媒體（特別是報章）的廣告收入，導致疫情前許多地區報章已奄奄一息。
改革廣告訂閱收入比例
第二步，是2015年她升任「收入總監」（Chief Revenue Officer，或譯「首席收入官」）之後，執意以網絡訂閱收入為主導，全盤扭轉過往「廣告：訂閱」收入七三比的營運方程式。今天，《紐時》有約600萬訂戶，當中超過500萬屬網絡訂戶，其餘近百萬則是每年願意付1000美元以上而堅持要「揭報紙」的忠實粉絲。至於「廣告：訂閱」的收入比例？60%是訂閱收入，約40%來自廣告。
第三步，又過了兩年：2017年Levien擔上了CFO之職，然後聚焦新產品研發，去年本欄已經寫過，《紐時》的網絡訂戶當中，雖然有八成（約400萬戶）是為了看即時新聞或時事評論，但另外亦有超過100萬人是為了玩每天的網絡填字遊戲，或是參與其食譜烹飪群組。此外，《紐時》在那時候亦開始自行製作podcast形式的晨早清談節目The Daily，這段疫情期間，竟然上升至每朝有300萬聽眾！為公司帶來額外廣告收入之餘，亦加快了閱報訂戶轉型到網絡的速度。
下一步？候任CEO上月底接受訪問時透露，除了確保新聞部的同事繼續做好專業新聞以外，《紐時》眼下生死攸關的任務，是如何進一步升格為一間科技與數碼產品企業。
事實上，目前《紐時》除了最多員工的新聞部，其次最多人的部門是負責創新及發明新數碼產品的網絡工程部，接着就是受眾行為與大數據分析的研究部門。固然，當前美國極度緊張的政治形勢下，推動企業內部的性別和種族變得更多元化，也是Levien的另一要務。
世紀疫症，世紀危機，世紀轉型。《紐時》候任CEO的上位三部曲，也是給傳媒人的三個教訓：第一，要大手改革，不得不血流成河般炒七、八成人；第二，要以網絡訂戶為主，廣告收入輔之；第三，要不斷研發新數碼產品，不能單靠新聞來主導訂戶。
雖然私營傳媒的做事手法較靈活，要用以上三招相對容易，但也視乎管理層能否任用年輕一代。至於公營廣播如香港電台，如果真的想轉型迎合疫後新世界，與其繼續找德高望重的資深傳媒人領軍，倒不如放手一搏，從科技或文創企業招材，或更有生機。
原文轉載自《信報》 2020年8月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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